“上校,能接待您真是荣幸。寒舍虽小但贵人光临却使蓬荜生辉。”牙齿长长的黑人皮皮拉笑容满面,十分亲切地说道。
上校没摆架子,尽管他对皮皮拉还不能完全信任,但却竭力显得温文尔雅,彬彬有礼:
“你好,皮皮拉。多谢你的盛情厚意,我很好,感谢上帝,我们大家都很好。”
接着便向他介绍说:
“这位是我的干亲家扎加里亚斯。”
人人都认得扎加里亚斯·皮皮拉也不例外。有一天他们在市场上相遇,彼此曾冤家对头一样狠狠地怒目而视。
“扎加里亚斯,见到你我真高兴。”
“皮皮拉先生,见到您我也很高兴。多谢您的同意,我能来府上拜访。”
“这里就是你的家,跟上校在一起的人肯定是好人。”
鞍具、水桶、马鞭、马刺都放在墙角。皮面椅和躺椅铺上了干净的帆布罩,给人一种整齐干净的感觉。窗外是一派林叶半黄的秋色,房间的高处挂着一幅耶稣像,下面还有两只插着纸花的花瓶。“黑旋风”在井边洗了个澡,消除了长途跋涉的疲乏,脱掉靴子,换上又轻又软的鹿皮拖鞋;开始和皮皮拉攀谈起来。皮皮拉戒心犹存。此人十分精明,他知道上校风尘仆仆亲自到家里来找他,绝不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,其中必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谈。想到这里,他不禁感到有些激动不安。多年来他一直追随“野猪”上校,本地的票箱操纵在他的手里,差不多所有的选民都按照他的旨意投票,这些人几乎全是他的雇工,全是他的干亲家、教子和至爱亲朋,所以这里向来是“野猪”上校的天下。在镇长选举中,“野猪”在这里总是能获得全部选票,从而使他在竞选中稳操胜券。皮皮拉的生意情况的确有些不妙,家里经济十分拮据。“野猪”把持了货源,收购椰子的生意不景气,尤其是从戈亚斯州贩运牛的生意不幸砸了锅:交货失期,巴尔札河水泛滥,市价惨跌,再加上航运代理人发了高烧,他自己一路也饱经灾难,险些送了命。这次从戈亚斯州贩牛使他蚀了血本。损失了四百康托巴西货币名称。,人们都说他已经焦头烂额,山穷水尽,将要搬家离开此地。“野猪”翻脸不认人,原来的朋友们也背信弃义,落井下石。正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,“黑旋风”上校来了,这真是个吉祥之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