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叶让我们将那块早已褪色的红色软缎料子从窗户上拆下来,放在腰上一缠一绕就成了一件拖地长裙,然后躺在床上,眼睛一闭,不一会儿就进入弥留之际。
桃叶的嘴唇在喃喃地动作,我们猜想她是在用心唱那唱了一辈子的峡江情歌。所以,别人才听不见平时总能听见的歌声。
肖姣望着舅妈桃叶,忽然想起放在招待所的桃花鱼。肖姣的母亲闻讯赶来后,我们一齐往镇上跑。晨曦跟在我们身后扑向青滩。
天色大亮时,下水方向响起了机动杉木船的机器声。
肖姣家的船从将军滩后钻出来。
杉木船驶近后,看得见屈祥蹲在船头上,脸上毫无表情。
一排浪打在船上,船舷边一条鲟钻子露出了肚白。
岸上的人一齐欢呼起来:“鲟钻子抓到了!屈祥抓到鲟钻子了!”肖姣的父亲从后舱里伸了一下头,同时还摆摆手,示意岸上的人别做声。屈祥两眼直盯着江水,毫不理会岸上的一切。
杉木船靠岸后,肖姣的父亲从船上下来,屈祥依然在船头上一动也不动。肖姣的父亲告诉我们,古仕光和豹子一直没找到。屈祥是在过去躲藏土匪的那地方被发现的,已经死了的鲟钻子就在他脚边的水线上漂着。